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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崩:身在地狱,仰望天堂

  发布时间:2018-11-26

博爱医院二支委会  肖生平


      在城市里喧嚣久了,总有向往山水之心,农工党的一群朋友经过思考,决定去雨崩徒步,听说那里是最后的世外桃源。

      雨崩是一个小村庄,隶属香格里拉市,德钦县。我们首先坐飞机到丽江,然后再坐车来到香格里拉的飞来寺,这是去雨崩的必经之地。“飞来寺”这个名字很有武侠意味,在此之前,我把它想成一个雕花飞檐、宝相庄严的寺庙,青灯古佛,暮鼓晨钟,一接触,发现是个带有宗教气息的商业区,现实与我的想象开了个玩笑。

      进去雨崩村之前,先经过一个小村庄,叫“西当村”,三面环山,我们站在村尾,疑惑如何去雨崩,突然间从山上行驶下来一部越野车,仔细一看,原来路就藏着那片树林中,因为过于狭窄,两棵树就把路给遮住,仅够单向行驶。山路陡峭,坐在车上一下把我们震得飞起来,一下子又往下坠,把人重重地摔在座位上,如此在升高与下坠的交替中,终于来到雨崩村。它座落在梅里雪山的山坳里,疏落几十户农舍,分为雨崩上村,雨崩下村,一下车,只见天高云阔,群山叠嶂,各种自然的清香、颜色幽幽地扑入感官,景色各异,有春之清香,夏之绿荫,秋之落叶,冬之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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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人脸上黝黑,面对陌生人,没有丝毫的戒备,当我们经过,他们会从窗口或者门户探出头来,朝我们微微笑着:扎西德勒,渐渐地我们情不自禁被这种热情所感染,碰到下一个陌生人时,也叫出来:扎西德勒……

      因为处地偏远,雨崩的条件还是有点艰苦,住宿房间没有桌子,衣服都没处放,只好用登山包充当;洗热水澡,洗到一半,发现热水渐凉;洗完衣服,晾衣架不够;还有很多人都有高原反应,稍微一跑动,就会感到气喘,气促。不过这些被对雨崩的新奇,兴奋而冲淡!

      夜晚的雨崩繁星点点,月光朦胧,清风徐来,带有一种泥土的芬芳;晨起时发现远山、白雪、雾霭、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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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雨崩徒步,冰湖是必去的路线。第二天,天刚亮,我们便出发。路途遥远,也非常陡峭,有些地方几乎90度垂直,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加上轻微的高原反应,一路上都是四肢酸软,气喘吁吁,但是景色靓丽,各种千年的古树,树干寄生很多青苔,冷峻凛冽,树叶色彩斑斓,风一吹,落叶纷纷,犹如闪着金光的蝴蝶上下翻飞,透过树林,发现对面是悬崖峭壁,瀑布奔流而下,汇合成溪流蜿蜒游弋,这种刚柔兼济的景色一边抚慰了我们酸软的身体,一边又激励着我们继续向上攀登。翻过山岭,走过一段垭口,就到了笑农农场,在那简单吃点干粮,继续前进。

      冰湖是冰川和雪水侵蚀而成的洼地,时间一久,就形成了一个蓝色的湖泊,又像一颗玛瑙镶嵌在梅里雪山腰间。人半蹲在湖边,把手放进湖水,身上阳光温热,手心湖水微凉,感觉整个人与千古神山融合在一起,触摸到它的呼吸和心跳,感觉它神秘,却不遥远。情不自禁想起那首诗歌:那一年,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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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我们去神瀑,它是梅里雪山主峰卡瓦博格山峰上消融的雪水而形成瀑布。在当地藏民心中,它是圣地,是卡瓦博格从天上取来的圣水,可以洗涤人们的原罪,占卜人的命运,正是因为这种信仰,所以在去神瀑的路上,你可以看到,很多远道而来的藏民来此转山转水,诵经磕头。

      一路上,溪水潺潺,石滩上有好多小的尼玛堆,它陪伴我们穿过一片宁静的原始森林,森林里挂满了五彩缤纷的经幡,这些和玛尼堆一样都是藏民用来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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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神瀑,突然多了很多经幡,层层叠叠,五颜六色,在山顶上迎风飞扬,像是山顶与苍穹之间的一种秘语。作为初入此地的人根本无法想象: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挂上这么多经幡,需要费多少功夫和金钱。然而,导游告诉我们,藏民没有时间和金钱的概念,因为他们觉得今生所有的忙碌都是为来世积修功德,信仰完全超越了世俗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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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懂经幡上的任何符号,应该不外乎祈愿和祝福,其实人一个人再淳朴,再原始,都是有愿望的,对自己,对朋友,对亲人的祝愿,这种愿望将人连接在一起,共同抵御五千年时光的洪流与广袤自然的苍凉。

      当我们登上山顶看到神瀑,只见千丝万缕的水线从山顶悬岩倾泻而下,在阳光的折射下,就像碎了一地的彩虹。我们同很多转山的人一样,在神瀑周边转了三圈,许下虔诚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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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从神瀑回来的路上,要先经过下雨崩村,之后到上雨崩村,两个村之间,短短几百米距离,摇手呼应,可爬完却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让人筋疲力尽。忍不住心生感叹:我们徒步到冰湖,到神瀑,觉得一切高峰,一切远途都可以征服,可以战胜,可是在自然面前,人终究还是渺小,它只要稍微设置一点障碍,我们几乎就无能为力,甚至耗尽一生,我们所谓的“征服”与“战胜”其实只是去了解自然,战胜自己。

      本来第四天是要去神湖,但考虑到神湖难度大,听说最近又下雪,比较危险,因此该计划就此搁浅,或许留下一点点遗憾在梦中,才是对雨崩更长情的想念。于是我们决定走出雨崩村,我们是经过尼龙大峡谷走出雨崩的,路是在半山腰,一边是奇峰突起,高耸入云,一边是壁立千仞,如削如琢,下面江水滔滔、雄伟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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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途休息的时候,有一个驿站,可以提供邮寄明信片,内容都是有关雨崩村、梅里雪山、卡瓦博格的故事和内容,我给自己邮了一张明信片。

      由于山高路远、交通闭塞,明信片不知几时能够寄到身边,可是不管如何,它如同一颗在黑暗中渴望光明,在现实里渴望自由的心,始终是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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