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南区之沙涌篇
联合二支部 罗祥(笔名:涅槃)
周末午后,春雨淅沥,我已站在沙涌牌坊下。
有几分心血来潮,更多源于昨天与勇君的一次畅谈。收拾闲暇时光,游走中山各镇,用个体视觉,田野式访谈,仔细打量慢慢品味,这块虽不生于斯,却生活于斯的地方,无疑是一件能瞬间提高格调的个人盛事。
牌坊不高,兀然矗立。正面的“宋帝遗迹”与背面的“侍郎故里”的八个大字,规矩却乏力。据说是1919年沙涌乡亲为了纪念宋朝末代幼帝赵昺在此的短暂停留而设,更是为了纪念勤王有功的先祖马南宝。马南宝是个猛人,与文天祥、陆秀夫、张世杰被后人称“宋末四忠臣”。可惜精致与风雅的宋代到了后期已羸弱不堪了,末代两皇帝十岁的赵昰与三岁的赵昺经不起蒙古人的杀伐,流亡到蛮荒的海滩边。半年后,又再度逃亡。
最终(1279年),蒙古大军在崖山海战中全歼宋朝参与军队。宰相陆秀夫背负幼帝投海殉国,其余军民也纷纷投海自杀,海上浮尸十余万。这是中国历史最悲壮与动人的时刻之一——以生命为代价来捍卫某种承诺与尊严。按照日本人的说法,“崖山之后无中国”,那个让他们景仰的中国就此消失了。
我手抚牌坊石柱,想象两个小皇帝的感受。他们年纪幼小,却要承担不可理解的使命,或许只要他们的血脉与象征仍在,蛮荒南国边陲也许再次能变成权力与帝国的中心。他们必定难以想象,这亡命天涯式的短暂停留,会在736年后激起意外的回响。历史不仅是一桩桩事件,也是某种叙述方式。我就这样漫步与这个村落的阡陌小巷,蓦然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