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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树老屋静 村外山如环

  发布时间:2019-03-13

联合二支委会  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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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环丹荔,冠绝良都。龙环作为南区众多司空见惯的一个古村落,始终隐没于集体视线之外。真正走进古村龙环,其悠久历史和独特魅力,像村中石板路,陈旧圆润,掩埋数层前朝故道,封进村史演化一段古村传奇。

            

                                            百年古荔见证乡村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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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客家人“前榕后竹”的迁徙习俗不同,600年前,龙环开村始祖偏爱种植荔枝,种遍房前屋后,种的漫山遍野。聚荔而居,绵绵瓜瓞,终成村落。现存两棵开村荔枝树,在龙环土名长江埔的山坡下,树高14米,树冠覆盖160平方米,树干围3.5米,离地1米处分出条螭蟠虬结的粗大枝干,向周边延伸,甚是壮观。相传由苏姓人家种下,有过百枝而不枯的传奇。

相识已久的“龙环公主”阿斯活泼外向,引着我们一行来到现存的“龙环古荔”下,四人牵手环抱,如同搂着巨人的腰身,只觉树干庞大,树冠苍古。树下有1998年中山市人民政府立的古树保护石碑,上刻:荔枝树,无患子科,树龄400年等字样。龙环人习惯叫古荔枝树为“菩萨荔枝”,因何得名不得而知。村中老人回忆,当年族人在田中劳作困乏时都会依树休息,更有甚者爬上粗大的枝丫酣然而眠。荔枝树好似年长温和的族长舒展其巨大的臂膀,护佑着他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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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庙产(村集体收入),上塘第一,龙环第二,龙环最大的庙产就是菩萨荔枝”,村中老人侃侃而谈。1999年夏,曾挂果600余斤,历史上曾有收成3000斤之说。荔枝丰收之时,堆满村中球场,倾数售卖,所得财产归为集体所有。生活困苦时,古荔枝的枝条曾卖给粤中船厂作造船的材料,接济村民度过艰难岁月。那是一种广阔而艰辛的生活,更是一种痛苦又欢乐的劳动图景。

岁月流转,古村巨变。龙环原来的荔枝园、坑塘、沟沟坎坎逐渐消失。古荔枝树至今仍在,已被私人承包的农场圈进了围墙。倔强的枝桠仍指向天空,却被临近拔地而起的楼盘阻断了视线。现代文明与百年古树挤在一隅之地,低头瞥见古村凋零,出门又饱览闹市烦嚣。在那个春风浩荡的下午,三位年过花甲的龙环后裔在古树下老屋旁,向我这位好奇的异乡人热情洋溢地讲述老村旧事。无疑,这是他们认为对抗古村历史日益被遗忘的最好方式。得知我专门采写良都古村落时,他们谈兴更浓,似乎藉这场即兴畅聊来化解那份无处安放的乡愁。如何能够真正呈现出良都古村先民的生活,如何能够呈现出那种生活背后所蕴含的区域性格特征,也是我动心起念开始“行思良都”的写作初衷。

在乡村振兴呼声日盛的当下,古村落保育活化迅速成为“显学”“热词”。从某种程度而言,与其说它是一个社会问题,倒不如说它是一个载体和符号,不少人抱着面对“奇观”的态度去观看感叹,用伪文艺的精致生活做底子,假装生活在乡村,扮演深知稼穑艰难的农夫,“乡村生活”越来越面容模糊且意义不明。当龙环经联社的阿毅把岐城老旧建筑活化社和有爱青年社会创新促进中心联合制作的《南区龙环村口述历史报告》展示给我看时,那份力图全方位向外界“构筑近代以来龙环村的发展历程、村民生活、特色村居与产品、历史事件以及部分村民的生命经历”的决心跃然纸上,不由得让人由衷赞叹。“记录,让改变发生。”只要耐心观察,认真记录,就是有价值的新闻。隐藏在镜头背后的故事就会自己跳出来,碰触受众柔软的内心。时代变迁,古村沉浮,我相信那份独属于龙环的韵味便会从这份精致的千字报告中渐次渗透出来,终绘成古村民生万象图。

 

                                           尘封的锣鼓箱难掩古村文体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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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翻旧如新的龙环经联社办公室,我们见到了被本村老人奉为珍宝的锣鼓箱。面对这架古朴而精致的物件,我突然意识到,时间之门可以闭合,也可以被重启。当年铿锵有力的锣鼓点似乎悠远而今重新响起。佶屈聱牙的粤剧戏文在龙环老人们苍老喑哑的嗓喉里又变得百转千回。

龙环村早年曾组建一支曲艺社,唤作“韶雅山房”。早先走出去的“金山客”返回龙环,带回来的不仅仅是丰厚资金,同时也把最时尚流行的粤曲引入家乡。据《南区龙环村口述历史报告》记载,“我认识高门基在外国回来教人耍音乐、打锣鼓,脚蹬都是他教的”。龙环村不仅拥有一整套粤曲乐器,村民几乎个个能演擅唱,真所谓“谁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胡不归》《秋云苦凤两翻新》《失足经成千古恨》《百花开遍朵朵红》《红花开遍凯旋门》五出压轴经典大戏唱遍良都,甚至远赴神湾、三乡表演。多才多艺的龙环人能演遮天蔽日的英雄传奇和历史演义之外,更唱尽凡夫俗子的生死起伏。

文昌则武盛,龙环村享有“体育之乡”美誉颇早。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体育运动在龙环村盛极一时,成立了民间体育组织“蓝白社体育会”。蓝白社足球队一度勇冠中山,1947年12月曾到江门踢球,战绩辉煌,在江门球坛留下“老虎不及过江龙”的传奇。至今许多村民仍保留着“蓝白社到江门踢球”的集体记忆。在龙环体育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热心的华侨捐资回乡,在村中建立“保立体育场”,据闻体育场的牌匾由时任中山县长孙乾(孙中山的侄孙)题字。在村中的长环会堂前路边,我们发现了两节倒地石碑,上面字迹模糊,依稀难辨。问及保立体育场现址何处,有说在“蛇地”,有说在“管门兜”,本地土名莫衷一是,只好作罢。当我和热情的龙环老人们挥手告别时,在古树老屋的映衬之下,在琐碎的日常生活之外,他们似乎已经对烟波浩荡的古村往事了然于胸。

                                    美丽的三仙娘山守护海内外龙环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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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如环,山路蜿蜒。当我们登上村后的三仙娘山时,龙环村便尽收眼底。老屋新楼鳞次栉比,依着山坡铺将开来。高耸云端的蒂森电梯试验塔仿佛巨轮的桅杆,载着龙环生活之舟随时驶向远方。不由得想起《南区志》上龙环村名由来:因山形逶迤如环,称长环山,村用山名。又因山有岩石似卧龙,1983年改名龙环。

我们一行沿路而上,山路果然蜿蜒如环,形如卧龙的巨石却难发现。一路前行山路分叉,一路通向三仙娘庙,一路直通山顶。相传,有三位美丽的女子,云游至此羽化成仙护佑村民,从此山就称为三仙娘山。如同每个中国人都相信深山里有个不出山的神仙,可以化解一切尘世烦恼。龙环人概莫能外,但又不喜舍近求远,就在村后的山上修建了三仙娘庙供奉起三仙娘娘。农历五月初十定为三仙娘诞,村民纷纷上山烧香,奉上烧猪等祭品。村里的婶母阿婆就会趁机虔诚的向三仙娘娘诉说各自的心事。让我们感到好奇是,与三仙娘庙并排而立还有座小小的侯王庙,齐刷刷依次供奉着三山侯王、福禄寿、财帛、牛王、齐天大圣、观音、禾谷夫人、八仙。众神宝相庄严,拜祭者虔诚周全,更洗练地表达出了村民信仰的便捷和实用。

最近几年,我跑遍了南区的山山水水,作为一名在南区工作近十年的新中山人,我既能作为内部的知情人察觉那些新的变化,又能从一个外部的视角进行敏感体悟。而此刻,我站村外的三仙娘上鸟瞰龙环,不同时期的龙环人的群体形象渐次清晰:他们在荔枝树下聚荔而居耕作休憩,收入微薄,就认真劳作,心灵通透。农闲时他们“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些戏文的传奇故事滋养了他们,另其足以坦然面对任何新变化;有人说,对外而言,世界上有两个龙环,即本土龙环和和海外龙环各有500多人。他们开拓进取,敢于拼搏,有积极响应孙中山讨袁号召归国参加武装斗争的梁新捷,有在美国经商发迹的梁根大,有书写香港永安公司招牌的书法家梁桂昌,还有现任美国加州枫叶文艺社社长的连少允……到今天为止,良都那些成功的海外名人追根溯源,十之八九都和龙环人脱不开关系,南区也正因为龙环平添更多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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